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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dreamaker.
A storyteller.

恋曲1967(三)

*故事发生在20世纪的中国,胜生勇利是中国人,维克多是俄罗斯和中国混血。

*尽力做到贴合历史线索,但是请不要推敲历史细节。

*由一个真实故事改编而成。谨以此文,向20年代的爱情致敬。【全文完结后,会介绍那个真实发生的故事】

*希望有评论交流,若有错别字请指正。

*脑海中请自动播放《山楂树》


【前集回顾

第一章,按我

第二章,按我


【本集预告】

介绍维克多的身世和背景//讲述维克多父母的故事


【正文】

从前的日子很简单,晨昏有其自身的规律,而人们唯一要做的就是遵循。

 

漫山遍野的夏花烂漫正好,晚风里不知捎来了哪家的炊烟,两个少年并肩漫步于田埂,空中飘荡的笑声让罂粟汁儿般赤红的霞光格外温柔。他们喜欢偷偷跑去学校后山割草,待到夜色将山野包围,家家户户都燃起了油灯,他们就顺着小道起身回家。偶尔,跑得满头大汗后,勇利就把维克多带到村旁的河沟里洗个凉水澡,河水冰冰凉凉,一把抓下去还能抓起一撮石缝间散落的细沙,如果运气极好,还能捉到石块下藏有的小螃蟹。农闲的时候,两人就躲到草丛中,刨一个土坑作为洞口,从荷包中掏出一把弹珠就开始相互较量。

 

那些日子尝起来满口的甘甜,稚幼的维克多第一次体会到了寻得朋友的“快乐”。“接纳”对于年少的孩子们而言就意味着“认同”,自己的银发在黑发人中总是相比扎目地亮眼,无形的炽热的火球把维克多和别人隔开,每个人都担心被维克多灼伤,因此拉出了远远地距离,但从胜生指尖触碰到自己发际的刹那起,他隐约感受到了一种纽带将两人就此系紧,那是一份旁人无法理解的亲密。

 

与维克多待在一起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成为了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更多时候,维克多总是保持安静,他喜欢笑,并且他应该多笑——维克多嘴角咧开向上翘起的弧度是那么的完美,弯弯的眼睛里含着一汪泉水,唯有在笑时那沉入湖心的忧郁才能被随之而来的明媚驱散。

 

一股隐秘地吸引力将勇利不断推向维克多,他想了解他,想知道他蓝色的眼睛中为什么藏满了忧愁,想知道他为什么总爱在坡头对着远方哼唱一首自己从未听闻的小调。

 

……

 

吃过晚饭后,我带着水果回到了祖父病房,看护刚刚给他擦完身子。夜色已经浮上枝头,祖父正闭着眼睛养身,看起来有些疲惫。我担心祖父着凉,便轻轻走近准备把半掩的窗户关上,一听,才发现他又在哼着那熟悉的小调。

 

我侧耳倾听着,边把折叠床打开,边问道,“祖父,这首歌——这首歌是什么名字啊?”

 

 

……

 

勇利记得,两人一起漫步时,维克多总会哼起这首歌,有一次他说,这首歌会让他想起他的父亲。

 

小时候,每当维克多哭着回家嚷嚷着要找父亲的时候,母亲总是满眼心疼地搂住不经事的孩子,边哼这首歌边指向远方,她说,等他长大了,他就可以去山的那一头找爸爸了。母亲的怀抱干净又温暖,急促的呼吸在皂角粉的味道中渐渐放缓,于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维克多学会了克制想念,学会了把情感藏在眼神里。生活让他懂得了想念是痛苦的第一步,孤独则教会他对着大山倾诉。

 

 

“唉,那个白毛娃家也怪可怜的……”胜生回到家中,忍不住向母亲打探,要知道,村里的女人们已经习惯在柴火堆里交换秘密,她们把整个世界都装进了这不足五平米的狭窄灶堂里,“听别人说,那女人解放前和一个来我们村儿的洋人好上了,那个人是当兵的,好像还是个技术兵嘞,说是给我们的人提供武器帮助啊什么的…唉,造孽,都是造孽!那时候,光景好些的家里要负责接待这些部队里来的人,偏偏,那女人家被选中了…”

 

 

……

“胜生,我父亲他不是抛弃我和我母亲,而是,他不得不离开……”那天放学回家,沉默了一路的维克多突然转过头来望着勇利,他母亲还是抵不过孩子的百般乞求,将那段陈年旧事慢慢道来。

 

 

原来,当年母亲与借住家中的父亲相恋了,在战火中生出的恋情总是如烈火般炽热,两人以为有了海誓山盟就能迎来上苍的眷顾,约定着在打完这仗后就成家。月夜苍凉,两人蹲坐在晒着玉米和白菜的坝子里低语笑谈着,少女用生硬的俄语关切地问候着男人一天的情况,说到着急处时嘴里吐出的一个个单词像油锅里蹦跳的花生。

 

他凝视着她,忘了家乡的名字,忘了时代的跌宕,幽光把他的头发漂白成月色,星辰作成了他的眼眸,门前的山楂花红尽了他的唇瓣。夜深人静时,他便开始教她唱自己家乡的歌曲,唱那遥远的故乡和咫尺间的爱情。少女的父母站在门后,只是注视着眼前的一切,默不住声,不知他们是在赏这片刻安详,还是在想女儿即将漂泊的方向。


1942年,他们相遇了。

 

1943年,他们相爱了。

 

1945年,中国胜利了,他们胜利了。

 

两人有了一栋自己的砖房,有了自己的麦田,有了一个和他一样的蓝眼睛孩子。“叫他维克多,叫他维克多..尼基洛夫。”于是,孩子有了自己的名字。日子变成了一锅黏稠香浓的米汤,相守相望变成了最好的佐料。

 


……

“我父亲在他们成家后不久就生病了,没人知道是什么原因…所以——最后——我母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样没了……大家开始害怕我们一家,都躲着我和我的母亲,说我俩身上也有那种病……没人敢靠近我们。”维克多说完了,那尾音很轻很轻,像一阵看不见的夏风,把他摇入了那个朦胧的旧梦中。

 

“我,”勇利拍了拍维克多的肩膀,用手揉了揉维克多的头发,“谁说没人敢接近你?我,我不是正站在你身边吗?”

 

他笑了,他俩都笑了。这一笑,仿佛两人已经相识了千年。

 

“听说擦了牛的眼泪能看到人的前世。”放学后,两人一路闲着,“喂,你希望你前世是什么样的啊?”

 

维克多侧着头想了想,认真地回答,“我只希望,我前世能和这辈子一样幸运,能够遇见胜生你。”

 

勇利不语,深吸了一口气,闻到了脚下被踩熟的红色野果微甜的气息,他只觉得,心里被一种情感填充得前所未有地充盈,我们暂且把那叫做友情。


山间,不知是哪位少年的歌声突然响起。

“Днём в цеху короткие встречи горячи,
А сойдемся вечером - сядем и молчим.
Смотрят звёзды летние молча на парней,
И не скажут ясные, кто из них милей.
Ой, рябина кудрявая, белые цветы,
Ой, рябина, рябинушка, что взгрустнула ты.”

白天在车间见面,我们多亲密,
可是晚上相会,却沉默不语。
夏天晚上的星星尽瞧着他们俩,
却不明白告诉我,他俩谁可爱。
哦,那茂密的山楂树,白花开满枝头,
哦,你可爱的山楂树,为何要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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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预告】

1959年勇利母亲去世,同年两人考上镇上的高小【见备注4】,那年大锅饭饿死了很多人。

春节,听说到镇上去参加文艺表演的人能得到饭吃,勇利和维克多报名并被选中。


【备注】

1.听外婆说,那时候女孩们喜欢踢毽,男孩们喜欢刨土坑比赛玩弹珠。

2.“1941年初,苏联派出的仅军事顾问就有140多名,各种专家3000多名,这些军事顾问和技术专家在组织部队和战斗训练以及建立军事服务和后勤工作等方面,给予中国军队很大的帮助。”

3.“据传,牛是一种特殊的物种,也最易感应到灵异的存在,很多民间传说,猫狗之类的畜生,都有灵异感应,牛其实感应最大的,俗语一句,做牛做马,凡是轮回做牛的,前世的罪孽是异常大的,牛劳累了一辈子,在它临终的时候,那一刻,它能通灵,会看到自己的前生往事,所做的所有一切,以及轮回的原因,相传那一刹那,牛因为伤感,就会留下眼泪,而那一滴眼泪,如果人找到,擦拭就会通灵。”——摘自 Alen Yu 知乎用户

4.听外婆说,那时候小学里的同班同学都来自同一个村,上到4年级后参加镇上的考试,通过考试则可以继续上5年级和6年级,而5.6年级合成“高小”。


估摸着 这篇文可能会写到6章左右?~ 


最后,感谢阅读~【鞠躬】希望有评论交流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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